“此话怎讲?”林云染蹙眉。
“祁王交出兵权,不过只是先皇的一句话,谁也不曾见到过他亲自将兵符拿出来。”李长宁说道。
“恐怕先皇也看出来,他对这江山并不感兴趣,所以才会对他如此放心吧?兵符如果真的在他手中,那么……对付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,就更容易了。”林云染眸光一亮。
“传国玉玺,被放在……”李长宁凑到林云染耳边,将传国玉玺所在的地方告诉了她。
“你怎么对我如此放心?你就不怕我是太后的人,故意演这么一场戏来给你看的?”林云染故意逗她。
“若是对你都还不能放心,我就不知道该对谁放心了。”李长宁看着林云染,眼中泛着泪光,“当初若是我能站出来,或许……”
谁看到那样的情况,首先要做的都是自保。冲出去求情或是说出真相,只会将自己也拖下水。
“我会安排你离开,不用担心太多,好好休息。”
林云染很清楚她的身体情况,怕是再怎么养,也只能活几年时间了。
最后的日子,能平安顺遂,就是她最大的福气。
“你可能让我见到祁王?我想知道,我的孩子都被他葬在了什么地方。我要到那里去,结庐而居,守着他们。”这是李长宁唯一的心愿。
“让你见到祁王恐怕很难。不过这个问题,我会帮你问个清楚。到时候送你过去就是了。”
林云染为李长宁熬完参汤,天色已黑,点点星辰闪烁。
龙昭华依旧没有出现。
林云染端着参汤往李长宁的房间走,因为走神,差点摔了。
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。
“你看看你,心不在焉,神不守舍的。就算嘴里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不在乎他又如何?你的心终究是没有办法改变。”李长宁的手戳了戳她的心口。
林云染的手按在被戳到的地方,感觉到了一丝疼痛。
可她也不敢说那痛意到底来自哪里。
是皮肉,还是更深的地方?
更深露重,微风拂过,带来阵阵凉意。
林云染总算看到了龙昭华的身影。
他只身一人,身上似乎还有伤。
这算是什么?苦肉计?
林云染不想理会,但龙昭华却一路踉跄着走过来,一直走到她身边,才摔在地上。
她把脚往旁边挪了挪,龙昭华的手一下就抓了过来。
“看你这样子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。”林云染想要摆脱那只手,但龙昭华身上的血迹让她有了恻隐之心。
李长宁说得没错,就算她嘴上说得再绝情,她的心终究是没有办法改变的。
这颗心里,永远都会有他的位置。
“云染,你要是不帮我包扎伤口,我可真的要死了。”龙昭华可怜巴巴地盯着她。
“这点伤哪里还用得着我来处理?”林云染不悦地瞪着他,而后看了看四周,“你身边的人呢?”
他离开的时候不是带着那三个暗卫,如今都去了哪里?
“他们……”龙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,人已经晕了过去。
“喂!”林云染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在装晕。
但掐了几下没反应之后,她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了。
她抓起龙昭华的手腕为他号脉,脉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
他似乎是……中毒了?
林云染艰难地将他扶起来,拖到房间里,扔到了榻上。
而后将他的衣服脱下,小心翼翼地查看起他身上的伤口。
都只是一些擦伤,没有什么刀枪剑伤,连暗器的伤都没看到。看来,他身边的三个暗卫将他保护得很好。
不过他的脚踝处,有两个小窟窿,应该是被毒蛇给咬了。
亏得尹长枫不识货,没有将她的解毒丸拿走,而是还了回来,不然她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救他。
“想必这位就是祁王妃了?久仰久仰。”林云染笑着对女子说道。
“你就是林云染?和我想的完全不同。”祁王妃看到她,脸色很淡,但语气中却透着惊讶。
“祁王妃可是听了些不切实的传闻,认为我是个凶神恶煞的人?”
林云染一点都不觉得冒犯,反而认为对方是在夸她。
“那倒是不至于。你若真是凶神恶煞,又怎么会让楼逸清都为你神魂颠倒?”
这下林云染可以确定,祁王妃方才那么说,是在冒犯她而不是夸奖她了。
祁王妃对她有敌意,只不过藏得深了些,她一眼没有能看出来。
“不知你今日过来,所为何事?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,能帮到你的地方少之又少。”祁王妃一副生怕林云染会让祁王去冒险的样子。
她越是这样,林云染就越是想和她玩一玩。
“王妃这话可就说错了。王爷能帮到我的地方可大了。毕竟……兵符还在这里,不是吗?”林云染的话音才落,祁王和祁王妃的脸色都是一变。
“兵符我们早就已经交出去了。”祁王妃比祁王更先开口否认。
“是吗?我怎么听说,从来都没有人看到你将兵符交出来?能印证这一点的只有先皇的一句话。先皇深知你对这江山没有什么图谋,说不定会更放心兵符在你手上。”
林云染却没有理会她,而是看向了祁王。
“你为何突然问这个?兵符在不在本王手上,和你要做的事都没有半点关系吧?”祁王这么说,算是默认了。
“和我现在要做的事没关系,不代表和我以后要做的事没关系,我不过是提前问一问,免得以后麻烦而已。”林云染轻笑一声,“既然兵符在你手上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你到底是何居心?”祁王妃警惕地看着她。
“王妃尽管放心好了,兵符我不会抢,人呢,我更不会抢。我来这里,不过是想问问王爷,当初将李长宁的子女葬在了何处?”
林云染都怕兔子急了会咬人,见好就收,不再逗她了。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李长宁不是已经死了吗?难不成……”祁王妃瞪大了眼睛,“你可知道……”
“你若是不说,就没人知道。”林云染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“就在东郊的一个山麓之下。我可以让人带她过去。”祁王听到林云染这么问,就明白了李长宁想做什么,“那里原本就有个木屋,本王会让人修葺一番,她去了直接住下就是。只是……”